ERIC100_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under pressure 18.5

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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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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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涧?在看什么?

年轻男人顺着对面人的视线看向了一边。

 

......没什么。

贺重涧从不远处收回了目光,笑着给年轻男人解释:好像看到了认识的人。

 

不去打个招呼吗?

 

不必了。

贺重涧又偏头朝刚才的方向看了一眼,关山已经离开那里去了洗手间,他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的笑意又真了几分:

 

——很快就能再见面。

 

.

 

哎你跑去哪里了~

阮叶朝刚进门的关山调侃道:再不回来我可就只给你剩下鱼骨头了~

 

......

关山走回桌边坐了下来:刚才碰到了文姐,被拉着说一会儿话。

 

哦哦~

 

接着大家便围着桌子再次开始聊天八卦,那对小情侣一直开启着乱撒狗粮模式,时不时夹个菜喂一口,搞得大家开始语言讨伐才收敛了一点,而关山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感觉。

一切都不再是重点,刚刚在大厅跟贺重涧的那几个照面现在已然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关山没有见过贺重涧。

几年前他中枪住院那会儿贺重涧只在他昏迷的时候去看过一回,后来就又赶忙飞去了外地给某个高官动了心脏手术,之后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有空,等再次闲下来时他也已经痊愈出院了。

贺天并没有主动跟关山提起过这件事,主要原因还是他觉得‘不必要’和‘不合时宜’,而关山又不会主动去探求这些,于是贺天小叔在关山心里的形象一直非常模糊,关山知道他是个非常有名的心脏病专家,但也就仅限于此。如果当时他见过贺重涧,那现在就不会这么失神,因为贺重涧长得跟贺天实在是太像了。

 

贺家的人长相多少都有点共通之处,但像贺天和贺重涧这样相像的也实在是非常罕见,不知道的人可能第一眼会把贺天认成是贺重涧的亲出,想成他是贺重涧十七八岁年轻时意外生出来的儿子。

贺重涧跟贺天的相似程度堪比同卵双胞胎,假如将年轻时候的他跟贺天放在一起做对比,光看外表的话有时候恐怕连关山都分不出来,而关山恰巧就在这么一个毫无防备的时间点上突然看到了跟贺天长得那么像的贺重涧,自然下意识就失了神。

关山想念的是贺天这个人,但贺重涧同样拥有那种外表与气质,他坐在那里仅仅只是对关山笑了一下,然后就立刻在关山的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

 

强硬压制好几年的感情在那一瞬间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细小的突破口,开始毫无章法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争先恐后地想要顺着这突然闪现的狭窄通道窜出去,直顶得他四肢发麻、撞到眼角泛酸,最后却恍然发现这一瞬即逝的出口原来不过是座虚假的海市蜃楼。

整个躯体依旧封闭着,没有任何外来强有力的手段来将它紧闭的外壳敲碎。关山只能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尖,以此来保证自己的理智,以此来强迫自己涌上来的情绪重新平静下来,以此来打消自己浑身隐蔽又细微的颤抖。

长时间毫无曙光的等待令人绝望。

 

关山觉得自己等的足够久,不论是在等一个希冀着的美好的结果还是一个迟来的解释与道歉,都太久了。

久到人双腿发麻,膝盖疼痛无法弯曲。

久到快要等不住。

 

关山没有任何胃口。

桌上不知谁提起了一点有趣的事情,引起了一群人的兴趣,于是大家又开始笑着八卦,气氛无比融洽,而关山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这样的氛围里。

他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拿起一张纸巾浅浅擦完嘴后揉成小团握在了掌心。他静静坐在那里听着周围朋友们的欢声笑语,无意识地攥着那团纸巾用指尖轻轻拨弄着它,一下又一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哀乐,只是那样默默地坐着。

桌上的朋友都不忌烟,Anthea拿着烟盒散了一圈,然后便接着同他们八卦,而关山开了头后手里的烟就没有断过,有别人给的,也有自己拿的,男士烟女士烟,普通烟薄荷烟,一支接一支抽个不停,直到眼前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铺了一层阮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阮叶知道关山并没有烟瘾。

他不常抽烟,偶尔抽几次要么是不好拂了朋友的面子,要么是有点烦心事解决不了堵在心里,像今天这样大量地抽烟阮叶还是第一次见,她当即认定他刚才出去那段时间里一定遭遇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关山这个样子极其反常,阮叶悄悄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也没猜出个什么所以然,却又见不得他这样默默难过,于是留意着在他拿起下一支烟还没点燃的时候顺手将烟从他指缝间抽了出去。

关山偏头看了阮叶一眼,只见她手里夹着那支薄荷烟很自然地搭在桌边,已经扭过去又同旁边的男模特开始了新的话题。关山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稍微向后靠了靠,松开那团纸巾将它轻轻放到了一边。

 

他其实本可以不这么痛苦。

贺天并非完全切断了与关山的一切联系,只不过是将消息很好地控制在了关山无法接收的范围之内,但同时他也留下了一个缺口。

缺口在莫太太身上。

莫太太跟贺天的见面次数并不少,即便是到后期跟家里闹得情况比较严峻的时候贺天也会保持住每两个月一次的看望频率去看她,但她一次都没有跟关山提起过这回事。一次都没有。

 

她隐约察觉到了贺天的意图,但并没有表现出支持或反对,她只是默默地坐在家里,然后等待贺天上门来同她说话,然后再在某个想念儿子的日子里给关山打上一个电话,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天气好与不好,过得开不开心,却只字不提贺天。

她不会在一件事还没有尘埃落定时就去刺激关山,她绝不会给他毫无保障的期盼,这是她唯一坚持住的事情。

她宁可关山现在这样难受着,也绝不让他将来有朝一日再度经历一次希望破灭的惨痛。

于是关山在这条路上始终都是一个人。

他完全停留在了那个地方,再也不会往远走,只等有一天贺天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然后跟他说一句话。

解释也好挽回也罢,只要那一句话。

 

毫无希望的等待非常耗人。

他的双腿站立了太久,眼神张望成了空洞。

为这一句话他等了将近三年,却眼看就要站不住了。

 

——tbc——

 

上一节补完。

小叔上线,从龙套选手一跃成为重要配角。

最近真的写的太不顺了,强烈需要撸狗调节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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