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100_

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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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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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杭州东站

 

关山正靠在柱子上打电话，他一边应着电话那头的人一边紧紧盯着朝这个方向走来的刚出站的那一小批旅客，在人群里面仔细搜索着贺天的身影。

这是周五，贺天下午没有课，中午便直接坐高铁回了杭州，而关山知道后便专门绕了个路过来打算接他一下。

关山快速扫过一张又一张脸，他仔细找着，但直到电话都打完了也没有看到贺天，而刚刚那批旅客已经基本散了个干净，后边应该已经没有人了。他下意识微微皱起了眉头，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往后又靠了一下，然后继续等待。

 

是七月的天气，大厅里的喧嚣使空气中的热度又提了几分，关山靠着石柱，直到体温将身后的一小块地方同化，正想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却冷不防突然被人从身后贴上来揽住了肩膀。

 

......！

关山先是一惊，在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后便立刻镇定了下来：吓我一跳，你就不能先出个声吗？

 

好啊～

贺天收了收胳膊，又往近贴了几分：你说怎样就怎样。

说罢凑过去从关山的侧脸上轻轻亲了一口：下次我先跟你说‘亲爱的我回来了’如何～

 

......

关山一时语塞，他被贺天这个在公共场合毫无顾忌的亲吻打断了几秒思路，他不害羞，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能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被喜欢的人毫不犹豫地亲吻这件事本身是会令人感到愉快的。

他轻轻挣扎了一下：好热啊快放开我......

耳朵尖有点泛红。

 

贺天笑着，心情非常不错，他揽着关山的肩膀带着他一起朝电梯走了过去，大厅里喧嚣不落地，在这个空间里嘈嘈杂杂四处乱窜，哭喊笑语人间百态。

他俩乘着电梯往上走，关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对面却悄无声息。

 

喂？

他问了一声。

 

对面沉默。

 

......什么鬼。

关山动手指挂了电话，电梯已经走到了顶，他抬脚迈了出去，却突然发现贺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身后消失了。

周围的场景像电影一样一块接着一块迅速黑掉，他握着手机站在那里迟疑了两秒，黑暗已经完全覆盖了这个空间。

 

关山有一点害怕。

他找不到贺天了。

 

他大声喊着，前几声还能听到，到后面就像被静了音一般，只能感受到高声大喊带来的喉咙疼痛，自己却无法再听到任何声音。

 

——贺天！（听不到）

——你在哪里！？（听不到）

——你快回答我！（听不到）

 

统统听不到。

 

关山感受到了淡淡的腥味，他的嗓子在无助地哭号，费力呼唤着已经消失不见踪影的贺天。

他在黑暗里跑来跑去，空间宽广的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贺天！（听不到）

——你在哪里！？（嗓子好疼）

——你快出来！（你再不出来......）

 

黑暗轰然崩塌。

 

.

 

关山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在做梦。

 

近来他越发多梦。

关山的作息最近无比规律，明明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但每晚十二点前就一定会进入梦乡，然后梦到一些不着边际的场景。

刚开始还是会梦到曾发生过的事的，到后来就逐渐不受控制，身边接触过的每一件细微的事情、每一种负面的情感，都会在他睡着时汇聚到一起，组成一个陌生的梦境，然后等着他的到来。

这些梦境长短不一，内容天马行空，但却都有一个共通点：

——他几乎每次都梦到贺天来找自己。

 

穿越平原、跨过河流。

拨开星月、踏着太阳。

从布满繁星的天空中降落、从茂密的芦苇从里钻出、从盛开的向日葵林后奔向自己。

 

白天无意识接触过的信息碎片汇在一起，然后为贺天的到来创造出各种各样的场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不说出来，但是自己内心知道的清清楚楚。

——关山盼这一天快要盼到崩溃。

 

从梦中惊醒后关山慢慢坐了起来。

梦里的场景在被快速遗忘，只有那种快要坚持不住的无力感还在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提醒着他这又可能将是毫无希望的一天。

关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

他蜷起了腿，伸出胳膊抱住，然后低下头抵住了膝盖。

 

而与此同时，远在香港出差的贺天也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那种感觉十分奇妙。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意识，他觉得自己正在被某个人想念。

 

这样的感觉毫无科学根据，也没法在当下验证，但他就是执着地这样认为，并且一口咬定这想念他的人就是关山。

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是一种最最玄妙的东西。

 

贺天早已准备充分，已经差不多就快要到了摊牌的时刻，而这突如其来的被人挂念的感觉也给了他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份信心。

贺天没有了睡意，他坐起来想要抽根烟，又想起酒店的规定，于是只好过去窗边站着看了会儿夜景。

 

高楼林立，霓虹璀璨。

 

一小牙弯月静挂夜空，兀自生辉。

 

——tbc——

 

BGM：当你——林俊杰。

临时插一小节。

挖坑总要填，欠债总要还；大纲一时爽，补完火葬场。